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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经济”研究的新成果

2000-08-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陆跃祥 我有话说

对于许多熟视的经济现象和问题,人们可能自以为已经了如指掌了,但实际上并不真正清楚其真实底蕴。“大国”就是近年人们在日常谈话和学术论著中经常使用的一个概念,从人口、国土资源、国民收入的总量角度看,中国和美国、日本、俄罗斯、德国等国家都可归为经济规模上的大国。然而,经济学家在很长时期内并没有充分关注和认真研究国家规模特别是国家经济规模约束下的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的具体型式。政治学、历史学、管理学等学科虽然涉猎了国家规模和政府管理问题,但那毕竟不能代替经济学的严格规范分析。

其实,国家规模是约束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大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由此具有许多不同于中小国家的特征。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李由博士撰写、北京市社会科学理论著作出版基金资助、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大国经济论》一书,其研究目的正在于通过理论上的分析和实践上的比较,考察和揭示国家规模约束下的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的特征方式,进而提出作为经济大国的中国政府在经济发展和管理方式上的可能性的调控原则、方法、途径、内容和目标,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体制改革提出了一系列有价值的理论观点和政策主张。

《大国经济论》的分析重点和创新之处主要表现在国家规模的分析和界定、国家规模与经济发展的相互关系分析、政府管理的制度型式和具体政策等三个方面。

国家规模的分析和界定。作者回顾和分析了国际统计和比较、综合国力、国际竞争力等研究领域中的国家规模研究工作,提出了研究上的两种基本方法,即要素法和功能法。国家规模的核心内容是国家经济规模,在现代经济体系中,经济规模首先是指市场规模或市场范围。在此基础上,重新定义了构成国家规模的三项基本要素:人口、国土和收入;分析了影响三要素规模的制度性、组织性因素,如人口的素质、流动和组织性,国土的资源密度,收入的购买力平价等,以及这三项要素的权数值。这样,就可以建立衡量国家规模的模型,并利用统计资料计算主要国家的规模状况。

国家规模与经济发展的相互关系的分析。这是本书第二章至第七章的基本内容,作者在此重点分析了国家规模与分工和专业化、市场结构、积累、资源配置、区域经济、经济开放的相互关系。第一,国家规模对分工的影响首先表现在分工产生的原因上:资源短缺是促使分工的压力因素,一定量的资源聚集是保障分工的支持因素。本书从供给和需求两方面分析了经济规模与分工的相互关系,这种经济机制进而可以解释规模经济、市场结构、区际贸易和国际贸易、资源配置等一系列经济现象。大国的经济规模特征使得区域内部分工和国家内部分工都相当发达。第二,规模经济是由于分工而产生的一个极其重要后果,尽管分工并不是形成规模经济的必要条件。经济规模制约着规模经济的形成水平,规模经济又制约着市场结构状况,大国因经济规模巨大而可能既支持规模经济的产生,又支持市场的竞争结构。第三,从长期看,国家规模对储蓄和投资等积累过程也产生着多方面的影响。第四,资源配置与国家规模之间的关系也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考察:一是不同水平的人口、收入、自然资源对资源配置的影响,包括产权制度、经济增长、产业的产值结构和就业结构、消费结构及恩格尔效应、贸易结构等方面的变动状况;二是不同国家规模的资源配置特征,其中大国具有生产结构转换较早、产业结构相对完备、资金流入的相对规模不大等特征。第五,区域经济是受国家规模影响强烈的一个领域。大国可能借助其经济规模上的优势,推行平衡发展战略,但这也可能导致区域产业结构趋同;发展中大国因为其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和区域经济的发达,地方政府可能短期内实行保护主义政策;区域发展差距还可能是大国难以避免的发展现象,此外城市化也受到国家规模的影响。

国家规模与政府的经济管理体制和经济政策的相互关系。在对经济发展做了全面分析的基础上,第八章至第十一章有关政府管理的制度型式和具体政策就呼之而出了。作者认为:第一,国家规模制约着国家结构及中央和地方关系的制度选择。如果抛开历史的因素,仅从经济因素上进行分析,那么在国家结构上,大国与联邦制、小国与单一制国家制度之间的关系更紧密;在中央和地方的关系上,大国受经济规模、经济复杂程度、以及由此带来的经济信息问题等方面因素的约束,势必选择分级分类分权的管理方式,小国则很少有中央和地方之间的冲突和协调问题之累。至于政府组织体制是选择集权制还是分权制,是选择科层制还是职能制,国家规模同样发挥着它的制约机制。第二,行政区划和区域经济政策作为政府管理的基本手段,同样受到国家规模的重要影响。由于国家规模过大而行政改革与行政区划改革滞后,中国在行政区划管理上积累了许多问题,改革行政区划,扩大省区数量,建立中央、省、县、乡之间规范明确的分级管理制度,已成为提高政府管理效率的重要方法。第三,产业政策也受到了国家规模和经济发展型式的很大影响,大国在产业结构政策、产业组织政策、国际经济政策等方面可以采取一系列不同于中小型国家的管理措施。第四,国有企业管理制度。产权制度同样受到经济规模的制约,可以说产权制度就是人们对一定规模资源的占有和使用方式,选择一种产权制度的根本标准是效率。

经过上述分析,就可以重新认识国际和国内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中的一些现象和问题了。例如,对于中国地区产业结构趋同的评价,以往我们基本上持批评态度。然而,对于中国这个人口、国土、经济大国,适度的重复建设和地区产业结构趋同既有市场规模的支持,也是实现市场充分竞争的必要条件。政府这方面的职责在于一要限制国有企业的盲目投资;二在于为各种企业提供必要的经济信息和服务,协助投资者降低投资的不确定性:三在于采取必要的产业组织和产业结构政策,保证市场充分有效的交易和竞争,主要通过市场机制来有效配置资源和优化产业结构。

由于大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管理是一个牵涉到许多学科内容的问题,作者在分析过程中,思路开阔,旁征博引。既尽可能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原理,同时吸收了西方经济学中旧新古典经济学、旧新制度经济学等学派的合理内容,以及政治学、历史学等学科的相关成果,并对大国经济问题进行了国内的纵向研究和国际的横向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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